引岁

【引岁丨五月】刚好遇见你 by 坎坎

《刚好遇见你》 @坎坎坎坎坎坎坎坎坎坎 

· 现代paro

· 字数约7.9k

· 配图你羡的杂货店杂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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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那样注定的，注定会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刚好遇见你

    在最美的时节，连时间都静止

 

0.

    蓝忘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

    他帮导师出校取研究材料，路上碰上交通事故封路，猝不及防被堵住了，就干脆下了计程车抄了条小路回大学。

    结果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没办法，当务之急可不是原地自省，得赶紧找到出路才是。

    小路两旁的建筑瞧着眼熟，但又隐隐和记忆中有些偏差，陌生又熟悉的不安感萦绕在心底，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往下走，期待前方能出现回学校的路。

    时值五月，四周本应是有群莺乱飞，呼朋引伴，然而蓝忘机身边此刻却是安静异常，路边的杂草野花仿佛被凝固，没有一丝风能将它们撼动。

    蓝忘机面色凝重地停下脚步，他已经连一丁点儿汽车的声音都听不到了，环境是渗人的静谧。现在他面前只有一家店，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牌子，夸张地写着“解忧杂货铺”。

    说是歪歪扭扭，其实光亮如新，很明显是店主故意设计成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从外面向店内张望，并不能看的很清楚，只觉得里面东西琳琅满目，看上去有些拥挤。门旁边置了一块精致的小黑板，张狂却暗有秀骨地写了八个大字

    ——执子之手，如同猪肘

    “……”

    蓝忘机犹豫了一瞬，推门进去了。

 

1.

    店里比从外面看上去更拥挤。灯光被调成昏黄，店内的复古装饰被映照得更加有韵味，实木的货架散发着清香，几乎微不可察的舒缓的纯音乐衬托出悠闲的感觉，更令人心情放松。

    蓝忘机太高了，一进门就被一张挂起来的捕梦网撞到了脸。他微微歪过头绕过去。再往里走，不大的小屋内被分出了两个小过道，两边贴墙的是橱柜样的货架，右边的没有门，摆满了各种或精美或奇怪的装饰品，陶瓷实木金属，笔筒摆台相框；左边的门关着，里面日光灯下闪闪发光的是精致的礼品，雪花球八音盒和一些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东西；中间是长桌，铺着格子图案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编篮子，里面堆着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橡皮溶胶木纽扣，木铜银铁刀叉勺；进门左手边的架子上还摆着满满的，连蓝忘机都陌生的书（这可是很不常见的事）。

    当真是杂货铺，还真是看不出来店主主要想卖什么。

    想起店主，蓝忘机小心地在狭窄的过道中走过，小店的最里面是柜台，后面似乎还有个后门，柜台后有个青年正在低头伏案忙着做些什么东西，蓝忘机往前走的时候他没抬头也没出声。

    直到蓝忘机挪近了，青年好像才完成最后一步，他放下手中的刻刀，缓缓舒了一口气，仿佛终于完成了什么重要使命似的，一边转着手腕一边说:“抱歉啊抱歉，最后一刀最怕功亏一篑，所以没招呼你，来了就是有缘分啦，看看有什么喜……”

    青年微挑的话音在抬首看见蓝忘机的时候戛然而止，刚刚勾起来的嘴角凝固在脸上，眼中的笑意还没完全凝聚便骤然溃散成迷茫，毫无防备地倾泻而出。

    他又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刚刚做出来的东西，是一枚小巧的银铃，他刚刚在上面刻下细细的莲花纹路。

    蓝忘机十分尴尬地站在柜台前，他不知道这店主怎么了，一看到他就仿佛世界观崩塌了一般失魂落魄，要不是他之前就是坐在椅子上，可能现在已经摔倒了。

    蓝忘机不知所措，好在店主似乎很快便找回了魂儿，他从旁边抽了张纸擦了擦眼睛，再抬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眼睛红红的，和放在柜台边的盒子里正在咔嚓咔嚓啃菜叶的那两只兔子一般的乖巧，让人很想抱抱他。

    蓝忘机费了好大劲儿才抑制住自己的手。

    青年店主似乎收拾好了情绪，从柜台后面钻了出来。

    “需要我帮你介绍介绍吗？”店主把音乐播放器的声音稍稍调大了一点，转身对蓝忘机笑着说，一双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弧度，“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我自己做的，有很多故事噢。”

    蓝忘机却似乎被音乐吸引去了注意力，他望着音响，问道:“这个曲子…？”

    店主似乎笑得更开心了:“这个？这个曲子……也有故事，而且很长，你愿意听听吗？”

    蓝忘机点点头。

    店主拍了两下掌，拉起蓝忘机按在小沙发里坐，自己坐在另一个上。沙发前面有个小茶几，放着一套欧式茶具，店主问蓝忘机要不要喝茶，蓝忘机说不用。

    于是店主开始讲故事。

  

2.

    “有一个男孩子，从小父母双亡，流浪过一阵子，好在后来被他父母的老朋友收养。

    “他在这家生活得很幸福，有一起互损的兄弟，有一个疼他们的做饭世界第一好吃的好姐姐，他觉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

    “他和他的好兄弟一起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并在大学第一年就做了交换生，要到另一个城市的另一所大学去。

    “在那儿啊，他碰到了一个人，也是他后来最重要的……哦对了，你反同吗？”

    “并不。”

    “好，这个男人以后会是他最重要的人。”蓝忘机的回答似乎在店主的预料之内，他笑了笑继续说。

    “他们在大学相处了不到两年，感情在外人看来可能不咸不淡，但其实好的不得了。那时候男孩儿大一，那个人大三。两年后，男孩儿回了学校，那个人也毕业了，他在大学毕业后继续进修，最终成为了一名非常优秀的律师。

    “但男孩儿却遇到了大麻烦。他的设计作品被人剽窃，而且在很大的比赛上获了奖，剽窃者怕男孩儿告发他，就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在各方面找男孩儿和他恩家人的麻烦，甚至想要灭口。

    “男孩儿终究是担心家人受到危险，便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他不想连累家里人。去哪儿？何时回来？他谁也没告诉，他自己当时也不清楚，想着走一步算一步，总有翻身的机会。

    “他初出茅庐，没什么经验，日子过得并不好，很快便没了生计，又生了病，结果晕倒在了路旁。

    “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是一对姐弟救了他，两个人靠开酒吧过活。男孩儿请求留下来帮忙，从此他们三人相依为命。

    “直到有一天，男孩儿的爱人——好吧现在还不是——那位优秀的律师找到了他，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他的，但是那人一脸平静地出现了，仿佛知道他就在那儿一样。”

    “那是哪儿？”蓝忘机突然问道。

    店主笑着告诉他具体的地点。

    “律师把他带在自己身边，让他住在自己家，照顾得无微不至，爱他护他，帮他打官司，那个时候那个有钱有势的人家已经落败了，所以，虽然说困难重重，但他们还是赢了。

    “男孩儿现在却想从律师身边逃走，他觉得恐慌而且不安，又或者有羞愧，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律师产生了那种感情。‘会给他造成困扰，甚至是反感吧……’他想，他不敢再让这颗种子生长下去了。

    “但是最后，律师的哥哥找到他，跟他说那个律师喜欢了他很久很久，从最初律师就是喜欢他的，但一直不敢说出口，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心思，尽全力地保护他，不想再让他受一点伤害。

    “然后他们就在一起啦！”

    店主双手合十，眯起眼睛歪头一笑，结束了故事。

 

3.

    蓝忘机沉默着，店主也不说话，只笑着喝了口不知道哪儿翻出来的水。

    音响是单曲循环，也不知道曲子是第几遍重播了。

    “这首曲子是男孩儿的爱人为他作的，他们家是很厉害的家族，从小琴棋书画也是样样都学，他哥哥尤擅国画，他则精通乐理。”

    “很美好的故事，谢谢。”蓝忘机似乎是终于回过神来，说道。

    “能与人分享的故事才有意义，你愿意听真是太好了。所以，喏，这个送你吧。”

    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托着那个刚刻好的银铃，伸到蓝忘机面前。

    “不，这……”

    “一定要收下！”店主把铃铛塞进蓝忘机手里，“缘分这种事情啊，是千金都求不来的，不是吗。”

    他冲蓝忘机眨眨眼，看到面前人的耳朵微微泛红，于是凑近了调笑:“咦？你这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哈。”

    蓝忘机收好银铃，努力地无视青年店主的调笑，斟酌了一下，才犹豫道:“您认为……律师这个职业如何呢？”

    明明是初次见面的人，明明学习法律成为律师是自己从小定下的目标，蓝忘机却突然很在意他的看法。

    “咦？”店主似乎很惊讶于这个十分突然的问题，蹙着眉想了想，“唔……大学的时候，‘这么无聊的专业居然也会有人学，那个人一定也够无聊的’——我从前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有人刷新了我的观念，如果一个人能把这么无聊的东西学好，那他真的是再有意思不过了。

    “我自己肯定是不行啦，那些书比医生的安眠药都好使，催眠一催一个准。不过有一个当律师的朋友想想应该不错，起码咨询的时候不用花钱啊！

    “总之，这是个再好不过的职业了！”

    店主在一旁嬉皮笑脸，蓝忘机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谢谢。”

    “嘿嘿，那我要一点小报酬好吧。”店主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能一起拍张照片吗？你这种级别的帅哥可不多见。”

    店主勾着蓝忘机的肩，微微踮脚，把两个人的头凑到一起，拍了一张自拍。

    翻照片的时候他突然说:“魏婴。”

    “？”

    “我叫魏婴，你呢？”

    “……蓝忘机。”

    “好，那我们就算是朋友啦。”店主笑。

 

4.

    蓝忘机回到了街道上。

    他迷迷糊糊地从店里出来，又迷迷糊糊地走了一阵，就突然被一声汽车鸣笛声给惊到，发现自己快走到机动车道上去了，正有一个汽车要转弯，他挡了人家的路。

    蓝忘机摸了摸口袋里的那枚小巧的银铃，才不得不承认他刚刚经历的一切不是在做梦，他又原路返回，发现小路里的建筑和他往常记忆里的一样，再往里走，也没有再找到那家店铺了。

    回学校后蓝忘机先去导师那儿交差，帮忙做了社会调查的总结报告，又过了一眼下周专题辩论的流程，末了又和蓝曦臣去了蓝启仁那儿。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黄昏，蓝忘机本想着回去温书，为了保险还是去学生会看了一眼，没想到好巧不巧还真碰上了新的事情。

    来自云梦大学的两名交换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前了行程，本来预计后天能到，结果今天就坐着高铁来了，马上就到。

    蓝忘机只好去宿舍那边做安排，他拿着那两个人的资料往宿舍方向走，只来得及瞥一眼两人的名字，江澄和魏无羡。

    看到“魏”字蓝忘机心里一跳，旋即又摇摇头，只道天底下魏姓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太多想。

    蓝忘机看完房间确定没问题之后，就准备回去问问那两个人到哪儿了，两人要是到了，应该会先去教务处和学生会报道，回去也方便迎接。

    楼梯间隐约有吵闹的声音传来，把他口袋里正发出的清脆铃声盖了过去。

 

5.

    魏无羡和江澄半死不活地拖着箱子上楼。

    他俩提前行程本来是想在姑苏好好玩一天，谁知道校方通知了这边，搞的他俩不得不先拖着大包小包来报道，等到了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不过两个人拌拌嘴，分散分散注意力，这几层楼倒也爬的不那么辛苦。

    魏无羡和江澄刚一出楼梯间，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面如冠玉，眉目清冷的男生。老实说，帅哥魏无羡见的多了，他自己的颜值也是11分，但面前这个，还是让魏无羡忍不住在心里道了声:“帅哥！”

    男生似乎是呆住了，眼睛微微睁大，就这么看着魏无羡，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江澄则在一旁尴尬得想捂脸:怕是风纪委员，刚一来报道就吵吵闹闹的，真是丢死人了。

    “魏…婴？”男生似是不小心喃喃出这两个字。

    魏无羡和江澄两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这个名字是魏无羡小的时候叫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改掉了，应该只有江家人和他自己知道。

    “抱歉，你们的房间在那边。”男生指了一下里面，没等两人问些什么就走了。

    “你认识？”

    “不，我以为是你自己告诉他的。”

    “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他。不过可是真帅，我认识吗？我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自己不可能不记得啊……”

    第二天魏无羡去教务处办手续，出门又看见了昨天的男生，便三步并两步地凑过去，及时拉住准备逃走的人。

    “昨天是你！对不对！我们认识吗？”

    “并不。”男生别过头。

    “那这样可不公平，而且我现在叫魏无羡。”魏无羡的眼睛骨碌碌转了转，“你知道我叫什么了，我也要知道你的名字的。”

    “蓝忘机。”

    “蓝忘机？哦哦哦学生会长？就是你呀！昨天我去报道的时候有个学姐告诉我她们会长去帮我们看宿舍了，我还在想为什么没看到呢。”

    “抱歉，没有自我介绍。”

    “没事，那我们就是认识啦。”魏无羡弯起眼睛，“我记得你应该是三年级的吧。”魏无羡装模作样地严肃道:“学长好！”

 

4.

    魏无羡要缠人起来，那是真的缠人。

    自两人认识后，魏无羡有事没事儿就去搅和蓝忘机，学校里的人都在商量要怎么在蓝忘机忍无可忍报警的时候拯救一下这个可爱的小学弟，但是备选计划已经出到了ABCDE，蓝忘机还是面色如常，青山不动，任魏无羡这朵白云自去来。

    江澄在充分吸收理解传闻中的蓝忘机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魏无羡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作死还活到现在的，魏无羡摸摸鼻子，答道:“我就说人人都喜欢我，就你一个外星品种看不到我的好。”

    江澄对着他的脸把拖鞋扔过去。

 

3.

    人们说美好的回忆像是甜酒，一点儿碰不得，稍不留神就会被困住，沉溺其中，乐不思蜀。

    这一点魏无羡深以为然，连温情都说他最近走神走得厉害，常常就是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别人要叫好几声才有反应。

    就像现在这样。

    “嗯……您好？麻烦一杯玛格丽特，谢谢。”

    魏无羡猛地回过神，笑笑应道:“非常抱歉，请稍等。”

    拿起调酒器，魏无羡还是有点儿心不在焉，不由得暗自苦笑，怎么好像这两年沧桑了不少似的？

    魏无羡离开江家，好像已经快四个年头了。

    因为当年温晁百般为难，魏无羡不得不连夜偷偷逃跑。不过因为经验不足，在最困难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就交代在街上。

    还好碰到了温情温宁姐弟，带他回来治好了病，又答应让他留下来帮忙。魏无羡人长得好看，学东西又快，倒帮着温情把原来那个难搞的调酒师挤了下去，从此三人相依为命。

    魏无羡对现在的安定还是颇为满意的，对比刚离家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窘迫，他真的对温情姐弟的雪中送炭感激不尽。

    他是那种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慌张的人，酒吧的人流量大，什么牛鬼蛇神都有，隐约也能听到关于温家没落的事，他相信时机总会到来。而对于温氏姐弟，等到一切结束，他一定千百倍得报答回去。

    魏无羡把酒端过去，收到了一点小费，正准备回柜台存放起来，又听见门铃响。

    “欢迎光临，请问想……”

    后面那“喝点什么”几个字被卡在了嗓子眼，魏无羡就这么张着嘴看着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口的蓝忘机。

    这个时机好像来的有点儿让人猝不及防。

    “你……”魏无羡脑子里乱成浆糊，想问些什么，又哽住了说不出话，一时间有太多的东西涌上来，塞在嗓眼，堵得鼻头泛酸，眼前微微模糊。

    蓝忘机面色平静，手却在微微颤抖，心底仿佛有那枚一直贴身收好的银铃疯了一般的叮铃铃作响。

    他沉声道:“找到你了。”

 

2.

    魏无羡这段时间过得云里雾里的，却是比皇帝还滋润。

    没有颠倒的生物钟，嘈杂的音乐，举止粗鲁的客人，乱抛媚眼的阿姨。每天吃香喝辣，睡觉睡到自然醒，全身上下的行头都换了新的。他还和江厌离取得了联系，几人见面的时候江厌离崩溃地大哭，魏无羡一边轻轻地抱住她安抚，一边受着江澄哽咽的臭骂，金子轩也跟着来了，脸色也不好，三个大男人都红了眼圈。

    蓝忘机的办事效率特别高，资料证据摞成山，有一些连魏无羡都不知道的具体细节，罗列得清清楚楚，条条罪状罄竹难书。

    然而越接近开庭的时候魏无羡就越坐立不安，他不知道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自己的结果是何去何从，每天已经习惯有蓝忘机在身边庇护和陪伴，他只想把自己缩起来藏起来，永远地维持现状就最好……

    但是蓝忘机呢？要带着自己这样一个累赘生活吗？这怎么可能呢？魏无羡的心越来越焦，嘴上起了几个泡，蓝忘机以为是这两天伙食口味太重了，又细心地帮他调整了一个略微清淡的食谱。

    魏无羡难过得在床上打滚。

 

1.

    在一起之后，蓝忘机问魏无羡想要做什么，魏无羡趴在蓝忘机怀里，笑着说他不想出去赚钱，就想在家里被蓝忘机养着，蓝忘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后被蓝忘机忍无可忍吻住，两人在床上闹了好一阵。

    闹够了，魏无羡道:“我是有个小想法，不过可能挺败家的，你要听吗？”

    蓝忘机说好，魏无羡就开始向他展示自己脑海中理想中的小店，要卖各种东西的杂货铺，还要卖他自己的作品，毕竟当初他的小创意也是获了大奖的。魏无羡本身就是个脑洞大过银河系的人，这几年存了一堆的点子，一直没找到机会付诸实际。

    蓝忘机安静地听着，末了点点头说没问题，我知道有一个合适的位置。

    他们回到了蓝忘机的大学。

    魏无羡拍手叫好:“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店应该会更受年轻的学生们欢迎的，二哥哥你太聪明了！”

    从开始设计到正式开店其实花了很久，就连最终他们二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好就用了整整三天，魏无羡在网上买了太多的东西，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们全塞进这个小店里。

    塞好了之后蓝忘机评价说小店给人的感觉像是《哈利波特》中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凌乱却有厚重感，魏无羡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转身扑向电脑又订购了一批魔杖。

    “我今天还看见几个学生在商量着什么时候我们的店开了要来看看呢，这也快开学了，赶上的时间正好。”

    “嗯。”

    两个人终于偷得一会儿闲，窝在店内的小沙发里喝茶说着话。

    “就是以后有点麻烦了，事务所离这儿挺远的，我得看看以后怎么回家。”

    “不必，我来接你。”

    “哇那要多久啊，好麻烦的。”

    “不麻烦，就在隔壁。”

   “？？？”

    初出茅庐就一鸣惊人扳倒温家的蓝忘机突然“隐退”了，好多等着伸出橄榄枝的人瞬间傻了眼，有的甚至打电话到了蓝曦臣那里询问是否遇到了报复，表示自己可以提供帮助云云，无非是不想就此放弃蓝忘机这支已经崭露头角的潜力股，搞得蓝曦臣不胜其烦。

    而当事人正坐在一家拥挤的杂货铺里，向恋人宣布着转行做教授的消息，他被恋人抱住了脑袋，一口又一口地胡乱地亲着。

 

0.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第二年的五月。

    魏无羡的店已经在大学里小有名气，一把一把地吸粉，平时顾客都不断流地来。

    不过接近期末考，人就少了一些，魏无羡也开始正好着手准备一些东西，不能受打扰。

    他和蓝忘机的初遇便是这个时候，怎么说也是个有纪念意义的时间，要好好给他个惊喜。

    他曾经看到过蓝忘机把一个银色的铃铛珍而重之地收在盒子里，想问个究竟，那人却罕见地拒绝了，倒是让魏无羡越发地好奇，蓝忘机可从来没拒绝过他什么。

    他猜想蓝忘机莫不是喜欢这种东西又不好意思说，于是想着自己也弄一个来送给他。

    今天应该就能做完，雕花只差最后一点，保证让蓝忘机喜欢得不得了。魏无羡喜滋滋地想着，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无羡工作起来一向都不在意时间——还差最后一刀的时候他听见有客人进店，不过他打算把东西做完再起来招呼。

    那人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而魏无羡此时也终于落下了最后一刀，他长舒了一口气，转了转酸痛的手腕，有些歉意地道:“抱歉啊抱歉，最后一刀最怕功亏一篑，所以没招呼你，来了就是有缘分啦，看看有什么喜……”

    他抬头，望见一张面如冠玉，眉目清冷的脸，仿佛这些年的时间尽化云烟，而面前的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变。

    他为他遮风挡雨，爱他护他，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但面前的这一个青涩之气未退，依稀和他记忆里那个人重合，让他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霎那间万物俱静，光线的明暗都不清晰，心脏仿佛停止运动，脑内嗡嗡作响，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在脑内怒吼:“这不可能！”

    魏无羡低下头，那枚银色的小铃铛突然进入视线，仿佛自己响了起来，“叮铃铃——”的清脆，骤然震碎了从前的所有疑惑和不解。

    于是，初见时脱口而出的名字，相处时的百般容忍，律师职业的犹豫与坚持，酒吧的重逢，一切的巧合都变得澈净明通。

    魏无羡抽了张纸胡乱地擦着眼睛，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起来，如愿地看到了这人从不曾有过的尴尬和疑惑的表情。

    “小子啊，”他暗笑，“这个时候蓝忘机都会先抱住我，再问我怎么了。看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需要我帮你介绍介绍吗？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我自己做的，有很多故事噢。”

    “这个曲子…？”

    “这个？这个曲子……也有故事，而且很长，你愿意听听吗？”

 

1.

    蓝忘机拎着甜品店新烤出炉的曲奇从后门进来的时候，魏无羡正在用他新到的那套欧式茶具泡茶。红茶的清香沁人心脾，整个屋子都是暖暖的感觉。

    看见蓝忘机进来，魏无羡扔下手里的东西，扑进蓝忘机怀里，也如他所愿的，蓝忘机稳稳地接住了他。

    “你才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蓝忘机疑惑地看着他。

    “礼物没啦，我送给别人了，你来的晚啦，没有铃铛拿。”

    蓝忘机微微睁大了眼睛，眼中划过了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短暂的停顿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执着于刚刚的话题，蓝忘机只道：“要吃曲奇吗？”

    “嗯！”

 

    倾斜的阳光抓着春天的尾巴，撒下最后一点温柔，从窗口探入的光线刚一进屋又害羞地缩了回去，向门口的捕梦网送了句祝福后落荒而逃。

    屋内的两人并没注意这边，他们紧紧相拥，额头相抵，眼中的彼此是唯一。